列宁格勒的孩子们和冰岛火山在纽约的友谊 — Ximon Lee x Yunan W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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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经历?

Yunan:我本人在天津出生,但我在北京长大的。我小的时候从幼儿园开始就在北京长大。直到高中毕业以后我来到了纽约。我junior year(入学前几年时期)有一个学期曾在伦敦中央圣马丁交换。而我在纽约帕森设计学院(Parsons)就读期间,也陆续在Alexander Wang和Philip Lim实习过。五月毕业之后,我现在跟着今年被LVMH大奖列入最终候选名单的Chris Gelinas实习。虽然是一个小公司,但是我觉得他是非常有未来的一个品牌。
Ximon: 我是在满洲里出生的, 我爷爷奶奶是韩国人和Yunan不一样的是,我出生之后就不停的搬家,在北京住了一段时间,大连也住了好多年,在之上海深圳,香港等都是我停留过得城市。在纽约,人们经常问我是哪里人,这个问题我常常不知如何回答。但我一般就说我是从香港来的,因为这是我最后停留过的地方。

为什么来纽约?

Ximon:我觉得在纽约这样一个瞬息万变,车水马龙的大都会里,每天都有无数的新鲜事正在发生,所以很容易能找到设计的灵感。
Yunan:我九岁的时候,我们家来到美国住了一段时间。我那时候发现自己和美国的教育体制能很好地切合在一起。当时我就下定决心有一天一定要回到这里学习时装。虽然欧洲也很好,但是似乎从来就没有接触或幻想过那一片土地,于是最终顺理成章的就来了纽约。

可是你们的作品都是艺术性质偏多,你们是如何面对纽约商业化的市场和时装产业呢?

Ximon:但是我们两个也有讨论过,的确我们两个比较艺术性的设计会让一些人难以接受。甚至我们学校的一些教授都说过我的设计太过于前卫,没有考虑到市场的接受度或者它的可卖性。但是今年我能有幸被评为Parsons的年度设计师也就代表着这一个传统意义上偏好商业设计的学校也在转变着时是让纽约的时装界感到十分惊喜的,也是如今美国的时尚媒体很捧的一个发展潮流。

你们两个做毕业作品时的心态?

Yunan:三个字就是“压力大”。特别是在Parsons这种竞争性很强的学校里面,做的事自己的第一个collection。况且时不时会遇到一些态度不好的人,让自己变得沮丧。但是说到底我做的东西完完全全是受我自己真正喜爱的文化所启发的,也就变得没有那么困难。不过由于我的概念都是比较艺术性的,比如我在衣服上用了天然蜡来创造一种朴实的质感,所以这些衣服既不能保存很长时间也不能够卖。这一点让我有质疑过自己的动机和想法,担心万一做出来以后学校或者纽约不会很喜欢,不能够接受。但是最终我觉得只要能做自己喜欢的东西,就不会有什么遗憾,于是最终的结果让我很是欣喜。

Yunan Wang
Yunan Wang
Yunan Wang
Yunan Wang
Yunan Wang

Ximon作品的灵感来自列宁格勒,和Yunan则从小收到冰岛文化的启发,都让你们在创作之前启程远赴自己的灵感之地。在旅途中你们经历了什么?发现了什么?

Yunan:我的灵感来源也是从小就一直很喜欢听冰岛的音乐,比如说像Sigur Rós(Suger Rose)和Björk那种Trip-Hop的风格。所以我们两个人就决定一定要去冰岛朝圣。对于在中国成长,在纽约生活,我们很少能够有机会去体验和感受自然的壮美。我们在冰岛的时候走遍了许多景点,也照了很多照片。 我的设计里面有很多的刺绣,就是用来表达和模仿冰岛的自然环境:山、水、土地、石头等很多不同的质感和纹路。而另外那里的街头文化,我也很喜欢。冰岛本身是一个资源很匮乏的地方,有时候冰岛很多地方的颜色虽然很美,但并不鲜艳,有时会略显地单调灰白。但是他们会将人工的元素嵌入到自然环境中加以改善他们生存的空间,又能不侵犯到自然本身的美。比如说他们会在街上摆放许许多多的石头,漆成荧光的颜色,或把住家漆成紅,藍,綠等色。所以这种色彩强烈对比也被我应用在了设计当中。并且我还融合了spray-wood的元素,就是将木头锯成很多不同的形状,喷成荧光蓝、荧光黄等颜色,将冰岛这些最简单的装饰放在我的衣服上。这种木头的质感和柔软布料的对比的效果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因为我钟情于布料设计,所以我设计的轮廓会相对比较简单一些。
Ximon:其实我当初并没有对俄罗斯的情怀。我时不时会到图书馆翻看各种书籍,无意之中翻到了很多苏联解体初期的资料。那里面的照片,里面的那种共产式一排一排的建筑,楼房的色调,那些空荡荡的游乐场,里面掉了漆的游乐设施等等缩影所制造出来的那一种氛围,特别像我童年记忆中中国北方寒冬的感觉。同时我还看了一部关于苏联解体以后在列宁格勒流浪小孩的纪录片。我发现他们周围的环境,那些破破烂烂的房屋,冬天成堆的没有人清理的垃圾,都特别像我以前住过的地方。就算我小的时候没有那么惨,可是那种零零碎碎的质感,让我也感觉像在收集一些我记忆里的碎片。况且这些小孩也和我一样四处漂泊,居无定所。最最吸引我的一点,就是这些小孩穿衣服的方式。在中国和俄罗斯,文化里没有什么穿复古、二手衣服的习惯。人们不喜欢穿旧的衣服。所以在俄罗斯,很多贫穷的小孩真的穿的就是街边捡的老人的旧衣物。所以他们的styling就变得非常有意思。比如说一件超大的不合身的外套,军大衣,里面搭上一件oversize的衬衫或大毛衣。由于他们也没有质量很好的棉大衣,所以layering(多层次穿法),把很多件衣服穿搭在身上成了他们最主要的搭配方法。这些小孩当然不可能想过他们穿的是怎么样的,但是这种无意中的美感让我达到了痴迷的地步。在看到这一切之后,我突然间有种冲动,想要亲身去一探究竟。于是我就独自一人上路,踏上一个陌生的国度,寻找熟悉的灵感。这一路上,我最大的收获应该是我一路上认识的形形色色的人,并彼此成为了一生的朋友。以至于最终我很多的拍摄都是他们和我合作完成的。我意识到以前在西方国家生活的时候,人们对俄罗斯这个国度的强烈的偏见强烈的偏见。其实那里的人们,就如同那个国家一样,心胸宽广,坦率大方。

Ximon Lee
Ximon Lee
Ximon Lee
Ximon Lee
Ximon Lee
Ximon Lee
Ximon L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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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mon你的设计乍看之下还带有一点未来的科技感,你是怎么看的?

Ximon: 我挺讨厌别人说我的东西是高科技的或者未来的东西。的确,我看过很多杂志写出来的评价,但是我并没有这种理念。我的设计一直都很忠于最初的理念,用了很多回收的材料,而且基本上是完全手工制作的,很少有科技数码的元素在里面。比如说我的一件外套后面是渐变的感觉,包括很多碎裂的质感,很多人以为是打印出来的,但是完全都是我用牙刷和漂白水以不同的力度一条一条刷出来的。简单概括就是“paint on denim”。整个廓形做出来以后对我自己都是一个惊喜。我用的布料是由六层牛仔复合在一起,从侧面看就像三明治一样。所以我称这种我研发出来的布料叫“sandwich wear”。衣服上面有一些黑色凹凸不平的须须,别人看都以为是皮,或者是乳胶之类,但其实都只是我用烧掉的垃圾袋制成的。我当时就买了一大堆路边装垃圾的黑色胶袋,到现在我都不舍得扔,因为我觉得自己烧的实在太漂亮了。也许我可以做个装置艺术挂在墙上!(笑)

在你们的毕业collection备受关注之后还有什么延伸的计划吗?

Ximon: 结束这个毕业展之后联系我们的一些媒体,买手店集中都在北欧,或者就是在东京、柏林的以北欧前卫设计品牌为主题的店。但其实我当初并不是故意要做成这个样子的,可是出来的结果貌似融入到了一个主题里面。这点非常有趣。
Yunan: 现在有很多的媒体来找我们借衣服,我们都会不断地把衣服寄出去。我们很想要不同的造型师、摄影师怎么用新鲜的视角来将我们的衣服演变出新的花样。因为我们看着自己的这套设计这么久已经有点怠倦,很难更多的延伸。

这一次你们两个和elsewhere杂志合作的拍摄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Ximon:其实我们两个一直都很想要混合我们的衣服做一个crossover,所以这也是我们一直期待发生的机会。

你们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一面可以和我们分享吗?

Ximon:我是一个爱玩爱工作的人,一天只要工作的不够多我就会发飙。一天到晚都不会喜呆在家里。而且我特别喜欢techno house之类的音乐,所以在纽约有很多好玩的足够满足我的需求。相反的Yunan是一个非常宅的人。 我经常给她打十几二十个电话也找不到她。等到每天下午她起来后第一个问题就是“诶,我们今天去吃什么?”而且你别看Yunan像是一个非常酷和高冷的人,但其实她Instagram上关注的全部都是猫,狗,兔和吃的。大家可能想象她在做这些特别美的衣服的时候家里都放着特别有感觉的冰岛音乐,但是其实她可能当时正在一边煎着牛排一边看着电视里的Iron Chef。
Yunan:恩这就是我的秘密了哈哈。不过你还是可以把我写得酷一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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